在那之后,过了两天,发生了一件事情。
不能说是小事,但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要说余子帆这个人有没有什么缺点的话,其实也是有的。
普通人会有的一些缺点,她也有。
就比如说——前一阵子她每天下午都要带着小板凳,穿着防护服,在操场上练上一会,然后再去桌游店。
但是这个流程在执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严重的阻碍。
余子帆在临走时才发现,虽然防护服可以就地还,但是凳子原则上还得放回寝室。
好麻烦。
或许是事先规划出现了问题,但无论如何现在余子帆感觉到很麻烦。
余子帆并不是什么圣人。最后,余子帆选择将凳子搁在器材室外的一个不起眼小角落。
第二天,余子帆带着几分惴惴不安过去的时候,发现凳子还好好地放在那。
带着几分庆幸把小凳子端到操场上,练了一会,卡奥斯他们又走了过来,喊她去桌游店。
这个时候,把凳子放回寝室再来依然很麻烦,而且明天再扛过来也很麻烦。
恶性循环。
惰性驱使下,余子帆又把凳子放回了那个角落。
就这样,日复一日,凳子被搁在那个角落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万幸的是,凳子没有丢,也没有人因为这件事情斥责余子帆。
再然后就是事情的开端了。
在玩《秘法系灵师这样战斗》之后的两天,余子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与其说突然想起来,不如说她昨天以及前天甚至大前天都想起来过,只是在那之后又自然而然地忘记了。
这件事情,说是大事,也不能算什么大事。
自己的凳子,还留在那个小角落,没有拿回来。
确实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在连续拖延了三天之后,余子帆还是决定有始有终,把凳子拿回来,毕竟是自己掏腰包买的东西。
于是时间到了那天的晚上,余子帆玩完桌游,吃完晚饭,这回她终于没有忘记这件事。
权当是饭后散步吧,余子帆这样想着来到了操场。
操场上,器材室还亮着灯,余子帆也不知道具体打烊的时间,兴许会到很晚很晚。余子帆转到角落一看,自己的小板凳不仅没有丢失,还发生了有丝分裂。
在自己的板凳旁边,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板凳。
看到这个现象,余子帆会心一笑。每一年进行第二阶段练习的学生不会很多,但也不会很少,彼此的时间都不在一起,毕竟大家锻成灵体的时间各不相同。
现在已经开学两个月了。每个学年最早的一批练习者是在上个学年的末尾压线锻成灵体的蕃图各地的预备班学生,这部分人勤奋的可能暑假就会完成训练,稍微懒一点的就拖到秘法系刚开学的时候进行。
第二阶段的训练充其量就是一个月的事情。最开始的那批人大概是数量最多的,在那之后跑到操场上训练的,就无一例外地是这个薪城灵院预备班新锻成灵体的学生了。
说是幸运儿也罢,佼佼者也罢,总而言之这部分人比起开学那批人数量要少得多,毕竟这只是薪城灵院一地的预备班能在一年内锻成灵体的人啊。要说具体数字的话,可能十根指头就能数得过来吧。
而且就像上文说的那样,他们锻成灵体的时间也是错开的。像这样余子帆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人锻成灵体的现象,也有几分巧合的成分在里面。
当然,也不一定是有人锻成了秘法系灵体要进行第二阶段训练,或许是出于什么别的理由把凳子搁在这的。
但余子帆看着这个凳子,决定稍微等一会。
虽然余子帆的反射已经成功建立,但是他们约好的集合地点是在操场上,所以余子帆依然会到操场上来。
这两天的下午,余子帆并没有看到操场上有人穿着防护服练习。
秘法系的学生上午要上课,下午要冥想。要说是翘掉冥想来练习,且在余子帆到操场之前就离开的话,就要顶着薪城的大太阳,怎么说都感觉有些不现实。要说是大清早爬起来练习的话,又未免过于勤勉了。
要说对方最有可能出来练习的时间,那只有可能是晚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恰巧时间错开了。又有可能这把凳子根本不是做键言开发训练的人留下的。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要是对方不来,自己也记不得自己的凳子究竟是左边那把还是右边那把啊。余子帆最后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在操场上散个步,正好消化消化神。
然而转了两圈之后,没有人过来。
余子帆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说到底“晚上”这个时间段可是包含了从太阳落下到太阳再次升起这足足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啊!别说后半夜了,要是对方十点十一点出来,那余子帆不是也要白等几个小时?
自己迟迟没有回寝室,寝室里的星洲花火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出来找她?她是不是已经提着灯出来了?
这么想着,余子帆真的看见远处飘过来一点灯光。
“嗯?”余子帆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这黑灯瞎火的突然起了一点亮光,余子帆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害怕。
夜晚如果完全没有人工光源的话,伸手不见五指这个形容一点都不夸张。但操场旁边毕竟是薪城市中心,好歹还有那么一点光源,何况边上的器材室还亮着灯呢。余子帆凭借着人类那么一点微薄的夜间视觉,好歹能看清一点东西。
然而,一旦在黑夜里遇到强光,仅有的那么一点视力也只能抓瞎了。
“哦对了,观测眼不知道有没有用,”余子帆一拍脑门,“键言是什么来着?悉尼……西尼什么来着?”
“哦哦,西尼哈拉那,苏蝎卡夏库鲁撒夏。”余子帆念动键言,眼睛稍微亮了一下。
除了看东西更清楚之外,一阶的观测眼还具备了初步的“灵视”功能,可以粗略地看见灵体跟灵子的存在。除此之外,它还为使用者附带了那么一丁点的“第六感”。
凭借着瞳术,余子帆勉强判断出对方是灵师,是男性。
余子帆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星洲花火啊。
不过审视一下自己如今的立场,余子帆这口气松得好像不那么应该。
但无论如何——提灯的人已经来到了近前。
“谁?”
“欸?”对方突然开口,吓得余子帆往后一跳。
“余子帆?”对方把灯光照过来,率先开口。
余子帆定了定神,这才看清对方是谁。
说来也巧,预备班好几个班,对方刚好是和余子帆同一个班的同学。
“文乐水?”余子帆诧异地问,“你锻成灵体了?”
“……嗯。”
文乐水其人,余子帆姑且还算有一点印象,至少知道他的名字。这是个平时喜欢把头发梳成中分的,比较文静内向的男生。在余子帆的记忆里,文乐水一直是一副板着脸眯着眼的形象,那个姿态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近视。
因为形象有一些辨识度,名字又比较好记,余子帆便把他记下来了。至于更多的特征,学习上的生活上的,余子帆想不起来。
“出来做第二阶段的练习?”余子帆看着文乐水进了器材室,然后穿着防护服出来,问道。
“嗯。”文乐水挪到小角落,看着两把椅子,拿走了其中一把。
“这么说另一把就是我的了。”余子帆拿起另一把。
“哦,这么说来,你前一阵子在做这个……”文乐水这才反应过来。
“嗯。”余子帆点点头。
文乐水拿着板凳走向操场中间,余子帆跟在后面。
“你是晚上出来练习?”
“嗯,”文乐水点点头,“器材室开到这么晚,好像就是因为有像我这样的情况在。”
“欸,这样啊。”
“器材室的管理员,好像在里面有张床,平时就住在里面。”
“这样啊。”
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
“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晚上出来练习啊?”文乐水拿着小板凳坐下了,余子帆坐在他旁边,问。
“唔……”文乐水犹豫了一下,“算了,既然都被你发现了,那我就说了吧。”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事情吧……”文乐水还是显得有些踌躇,“总而言之就是……不想让其它同学发现。”
“哦……”余子帆随即了然。
之前也说过,对于那些已经锻成灵体的佼佼者(幸运儿),其它学生们总是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
而如果有一天,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成了那个锻成灵体的人呢?
或许是害怕自己的日常生活一瞬间分崩离析吧,试着隐瞒这一事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那你的室友呢?”薪城灵院的寝室里姑且还是有一个住得比较近的室友的。
“还没暴露。”余子帆看不清文乐水的表情,但感觉他是在笑,“如果他发现我不在了,就跟他说是出去逛逛。”
“哦,这样。”余子帆应着,抬头看天。
“所以凳子也放在外面……说起来你也是这个情况吧?”
余子帆听见文乐水询问。
“我?我啊……稍微有点不一样。”余子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腮帮子。
今晚是个有月亮的晚上。有月亮的晚上,看不见什么星星。
文乐水听了,还想继续问点什么,却忽然停了下来。
“我说啊。”文乐水开口。
“嗯?”
“我们两个这样子,大晚上,跑到操场,待在一块,是不是不太妙啊?”文乐水显得有些不安。
这么说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简直像幽会一样呢。”余子帆噗嗤一笑。
“喂,你啊!”耳边传来文乐水抗议的声音,“说实话,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嗯,确实是。”余子帆叹了口气。她现在身为女性,也得注意一下自己新的立场。
“哦对了,都忘了跟你说了。”余子帆笑了笑,“恭喜你锻成灵体。”
“嗯,谢谢。”
“走了。”余子帆拎起板凳。
“那个……”
“嗯?”
“能不能……替我保密?”文乐水问。
“会替你保密的,放心吧。”
(这两天熬了一次夜生物钟有些颠倒,在尽量调整。调整过来就能恢复规律的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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